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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怪村,是一个被青山绿水所环绕的山中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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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站在山顶,就能观察到白咸山里侧的景象以及其它三座山的情况。这便是臧邪以北山山顶为进山后第一个目标的主要原因。
当然,他也没有忘记试着寻找传闻中那两根绑着红色麻绳的护山门。不过,始终没有发现蛛丝马迹。
气喘吁吁的臧邪来到山顶的时候,天空进入半阴半晴的状态。说不准会不会下雨。
再来说说他所看到的——
环视一周,整体上四座山围成了一个不完美的圆。海拔东山最高西山最低,南山与北山差不多。不过很少被人提到的南山里侧的外形与其他不同,暴露着黄色的岩层,上面的数个岩洞有水流出。总之,叹为观止。
向下望去,这块圆形的空间内弥漫着极为浓厚的灰白色的雾海。似乎是从地下不断奔涌而出的,直至淹没山腰才有所减淡。那片雾海就像一个独立存在的神秘新世界,让人好奇却又忌惮。
臧邪靠在一棵树干下,一边吃着手里的干粮一边看向雾海,心里在思考。
至少他知道妖怪村肯定就在那里。如果就这样孤注一掷地下去寻找,肯定就会发现吗?这只是个有几率性的结果。
所谓几率就是不确定性的,说白了全凭运气。可是人的运气本身又是一种依靠几率性的东西。
仅仅靠着这种东西还有内心的直觉,就值得去冒险吗?他在心里问自己。
况且,他并没有发现那两根被称为护山门的木柱。这在理论上更是减少了找到妖怪村的几率。
臧邪和大多数人一样,有敢于冒险的一面也有保守的一面。
不过,在他看来。如果还有其它更为靠谱一点的办法,他不会去冒险。宁愿再浪费一些时间,多走些弯路。
于是,他站起身向着东山出发了。
☆
臧邪在步履不停的在山林之中穿梭。到达东山山顶的时候,天空的乌云早已散去,阳光重现。
看向对面的西山,太阳似乎和他有着相同的速度,底部边缘将将落在与西山山顶同一条平行线上。红色的光芒将一部分雾海染成了晚霞的颜色。
臧邪欣赏了一会这样的美景,然后朝着东山山下走去。他要反向寻找传闻中位在东山的护山门。
这一次运气这东西在他身上降临了。走了大约有四分之一山的高度,就在两侧十分密集的树木中发现了两根对立的木柱。
两根立柱间的距离大约有五米,粗细用双臂环抱刚刚好。中段缠绕着三根红色麻绳,顶端也是一样但却是和对面立柱连在一起。悬挂在半空中的那三根麻绳上,系有九个苹果大小的铃铛,看起来很重很旧。
「呼,真不容易。终于找到你了。」臧邪脸上露出了笑容,用小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后,又转身看向刚刚到过的山顶的方向「那么,妖怪村。我来了。」
臧邪再一次来到东山山顶,从包里拿出手电筒握在手里后,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下方的雾海之中。
雾海里的温度只是比外面稍微冷上一点,大概是由于最后的阳光照耀的原因。
当臧邪感觉脚下倾斜的山路变为平坦的大地的时候,之前穿透雾的阳光已经无迹可寻,只剩下阴冷潮湿的茫茫灰色。
小心翼翼地边走边停,用手电筒的光线搜寻起四周的事物,但除了望不到尽头的浓雾之外,依然什么都没有。
人走路的过程中,如果不设定一个确定的目标为终点,感觉上走得近乎是直线,但实际上偏差特别大。
当一心只想着妖怪村,没有做任何记号的臧邪突然想到这一点时,有些晚了。他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,深陷在雾海之中。
他真的有些慌了,背后不停地流出冷汗。开始漫无目的的在雾海中游荡,企图寻找来时的路。
看了一眼手表,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七点。
「完了,怎么办?」臧邪一屁股坐在地上,双手捂着脑袋想办法。
「姐姐,我们要不要帮帮他?」
一句柔弱但却清晰的话传入耳中,臧邪吓得一惊心扑通扑通直跳。就像一块大石头垂直落入平静的湖面,泛起炸裂的涟漪。
「谁在说话?!」没有回应,但却有两阵风从他身侧边极速掠过。
几秒之后有什么东西“哒”地一声砸头上,臧邪捡到手里查看,是一团红色的毛线球。
他还在想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的时候,毛线球突然从他紧握的手中掉在地上,朝着即将被黑色覆盖的雾海的某个方向开始滚动。
「谢,谢谢。」臧邪重新站起身,双手合十在原地致谢。捡起线头,他顺着地上红色毛线的指引再次迈出酸痛的双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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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随者红线,臧邪走出雾海并又回到了那两根护山门所在的地方。
「谢谢你们。」
臧邪向着眼前的两个未成年人道谢。
其中,那个红色衣裙的少女扎着马尾留着齐刘海,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。眼神冷冷的有点吓人。
另一个是比少女矮上一头的小男孩,从头到脚的打扮都是白色的衣物。娃娃脸大眼睛,十分可爱。
「不客气,大哥哥。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?幸亏我和姐姐跑出来偷玩发现了你,不然你就死在里面啦。」
「谢谢你们。我是来找妖怪村的。」
「啊?我们村子已经很久没人来了。」
「你们是妖怪村里的——妖怪?」
「不是啊,我们是村民。不过已经死了好久了呢。」
「咳咳。原来是这样......」
这是臧邪第一次跟死去的人见面,谈话。不紧张是不可能的,但是这两个小家伙明显不是坏人。就算已经不能以人来定义。
「走吧弟弟,回家。」
说完,安静的少女牵起小男孩的手,朝着山顶的方向走去。
「等一下,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进入妖怪村?谢谢。」
没有得到任何回答。但是红衣少女微微扭头和臧邪对视两眼,而后就和白衣男孩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臧邪回过神来,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像不受控制一般,不由自主地用手电筒照着脚下的地面。他的目光随后在地面上发现四个字——
在原地等。
☆
臧邪感觉身体真的有些疲惫了,特别是小腿酸痛不已。
他先是将手电筒朝下塞进护山门一根木柱的红绳之中,然后就坐在地上背部倚靠着木柱休息。
凡是有光照,就让他从心理上觉得温暖安心。
很快,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,而后闭上了沉重的双眼。
「把手给我。」
…………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,臧邪恍恍惚惚地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呼唤。
「快醒醒,你不是想去妖怪村吗?把手给我,我带你去啊。」
当听到妖怪村的时候,臧邪缓缓睁开了干净的眼睛。
在手电筒照射出的圆形光圈内,出现了一个身后长有蝴蝶翅膀的漂亮女子。
「把手给我。」那个女子再次开口说道。
臧邪咽了口口水,难以拒绝地将手伸了出去并和女子的手握在一起。
在那一瞬间,他的身边突然亮起一大片黄色光点,将整个山林照应得比白天还要明亮。
漂亮女子的样子看起来很开心,身后的翅膀随即煽动起来。而臧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,竟然漂浮在半空中。
就这样,他随着女子在周身光点的包围下,自由飞舞在各片山林之中。
这种美妙奇幻的现象大概维持了五分钟。最后她被那个女子带回原地。
「明天见。」
女子淡淡一笑收回了双手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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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已经将整个白咸山笼罩在自己的阳光下。
嘶,嘶嘶——
声音很细微,但由于靠得很近,所以能很清楚的听见。
臧邪猛地睁开双眼,看到的东西顿时让他惊出一身冷汗,毛发竖立。
他想眼见是昨晚那个长着蝴蝶的女子啊,可不是眼前这个不善的家伙啊。
一条半立着身躯颈部是红色条纹的青色大蛇,正用豆大的眼珠死死盯着臧邪,并不断地吐着蛇信子。似乎随时都会发起攻击。
臧邪一眼就认出这条蛇就是之前李阿伯说的,野鸡脖子。有剧毒,且攻击性很强。他不敢乱动,甚至连呼吸在此时都已经变成是一种奢求。
可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,头顶上那个绑在木柱上的手电筒,竟然掉了下来。
咚—咚—
「靠!完…」
同时,嘶—野鸡脖子吐了一下蛇信子,身躯向后一缩,不到半秒的时间像个释放压力的弹簧一样,朝臧邪射了过去。
不要问臧邪一开始为什么不跑这种愚蠢的问题了——就算他想回答,估计也没机会了。
然而就在危急关头,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从臧邪脑后的方向窜了出来。
野鸡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在嘴里般痛苦地挣扎了一会,随后被甩进很远的树林之中。
这一系列状况,都是在电光火石之中发生。快到臧邪根本没反应过来刚刚那道白色影子是什么东西。
过了很久,臧邪才从惊慌和惊讶中缓过神来。
「明明知道自身的无能,却还要鼓足勇气冒险。人类还是那么……愚蠢。」
追寻着声音发出的位置,臧邪从地上站了起来,并向着立柱的顶端看去。
站在木柱顶端,与臧邪对视的是一只通体雪白四肢有几道黑纹,长有长长胡须的猫科动物。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。
毫无疑问,这个身形健美的猫科动物也是个会说人话的妖怪。之前的传闻现在看来也是真的。
「红和筱梦它们昨晚回去说的家伙,就是你吧?」
红和筱梦?臧邪想到昨晚见到姐弟俩个以及长着蝴蝶翅膀的女子,连忙点点头「对,是我。我想去妖怪村。」
「说说可以让我带你进村的理由。不然,你还是赶紧走吧。趁我暂时还没有吃人的想法之前。」
「爷爷临终的愿望就是落叶归根。所以,我带着他们的骨灰回来了……」
「爷爷?你爷爷叫什么名字?」
「我爷爷叫臧疾。」
「原来是那个倔脾气的小子啊。」它抬起头,凝视着远方阴沉的天空好一阵,然后像是在自言自语「果然是出身牛犊不怕虎。」最后,它从木柱顶端跳到护山门的里侧「进来吧,臧家的小娃子。我带你进村。」
「谢谢!」臧邪露出难以言表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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